这就是所谓的密集恐惧症吗？我一直嗤之以鼻，然而那天之后...
那天，李阳叫陈子辉过去见面。我和陈子辉住在一起，刚好也没事做，就跟着一块儿去了。当时李阳穿戴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口罩啥都有，让我大吃一惊。
待我们坐下以后，李阳才慢慢把帽子和口罩拿下来，我和陈子辉瞬间愣住了——
他的脸上，满满都是青春痘！
这些痘痘紧紧挨在一起，数量众多，几乎覆盖了他整个面部，挤得跟高峰时段的地铁车厢似的。
痘痘甚至蔓延到了他的嘴巴周围，更别提眼睛周围这些不易察觉的部位了，只要有皮肤的地方，都被痘痘占领了。
有些痘痘已经“熟透”了，那些乳白色的痘尖特别扎眼，感觉随时都会破掉。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恶心，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陈子辉才小心翼翼地问：
“李阳，你这个，看着好像挺严重的啊……？”
李阳赶紧否认：
“不不不！这不是病！这，这是……这是诅咒！”
我盯着他那张变形的脸，说实话，那真不像生病，哪有人脸上能长这么多痘痘呢？
陈子辉接着问：
「哎呀，你说的啥呢，李阳，你不会真有毛病吧？」
「别急，让我慢慢跟你说……」
原来李阳那天晚上做了个噩梦，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花板上传来奇怪的声音。
但关键在于，他可是住在最高楼层哦，而且楼下根本就没人住。
李阳可没那么傻，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跑到楼上去看，而是赶紧把家里的灯都开起来。
他先去开了卧室的灯，结果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当他走到客厅准备开灯的时候，灯光一亮，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突然就闪过去了！
李阳心想可能是自己刚睡醒眼睛花了。
可是接下来，更吓人的事情发生了——
客厅的灯竟然突然灭掉了。
就在灯光消失的那一刹那，那个影子又出现了，然后马上又消失不见。
李阳心里一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房间里跑。
更糟糕的是，等他冲进房间的时候，房间的灯也跟着熄灭了。
然后，在月光能照进来的窗户旁边，一个穿着斗篷的影子出现了——
月光洒在他身上，李阳看见他的皮肤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麻子，脸上、手上，全都长满了，而且还能听到那种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就是他身上的麻子炸裂开来的声音。
李阳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而那个像幽灵一样的影子突然朝他扑过来……
李阳只觉得无数的麻子朝他飞过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就在那天下午，他的脸颊上突然莫名其妙地长了很多痘痘，起初他还以为是生病了，于是到处找医生看病，可是不管吃什么药、打什么针，都不见好转。
最后，他竟然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满脸都是麻子的鬼魂在作祟，给他下了诅咒……
听到他这样说，我忍不住浑身发抖：“你这房子里面，真的有鬼吗？”
我环顾了一下这个公寓，确实感觉有点儿阴森森的。
陈子辉却毫不在意地说：“我觉得你可能是在家待太久了，出现了幻觉吧？”
李阳并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子辉，然后问他：“我让你过来，跟你说这些事情，其实就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你愿意帮我吗？”
陈子辉作为他多年的朋友，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应该怎么帮你呢？”
李阳笑了起来，笑容格外灿烂：“只要你肯帮忙就行了……剩下的事情，等以后再慢慢说吧……你们现在就先回去吧！”
我和陈子辉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李阳已经迅速地走到门口，亲手为我们打开了房门。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但我和陈子辉还是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走了过去。
陈子辉还不忘叮嘱他：“李阳，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
“好的，你们现在就走吧。”
当我们刚刚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和陈子辉带着满腹的疑虑下了楼，离开了那栋公寓。
尽管气氛有些怪异，但至少看到李阳平安无事，我们也只好先回家去了。
走在回程的路上，我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好像总有一双眼在暗处偷偷瞅着我似的。周围空荡荡的，可能是昨晚听了李阳讲的那几个鬼故事，让我心里有点儿发怵。
然后，我们俩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虽然李阳找陈子辉帮忙，但并没说到底要怎么帮他……
还有就是他的脸色，真的很奇怪。
跟陈子辉聊到半夜，我们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一个叫龙医生的人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点儿治疗李阳的法子。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医院。
一进门，我们就直接告诉他我们的来意。结果龙医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吃惊地问我们：
“李阳？你们不知道我跟他也是朋友吗？”
“那他最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啊？关于……”我赶紧接着问，“关于他脸上的那些痘痘……？”
龙医生叹了口气，用同情的口吻说：
“我知道，他得的那个病挺奇怪的，哎……在我们看来，就是内分泌失调引起的严重痤疮，可是……那张脸看着确实吓人，可能对他影响很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哎……他还这么年轻呢……”
听到这儿，我心里就觉得大事不好。
可陈子辉却没注意到这些，还在那儿着急地问：
“那龙医生，你肯定对他的病情有所了解吧？这病真的没法治吗？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帮帮他？”
龙医生抬起头，惊讶地看了看陈子辉，然后又转过头来看我。
我和陈子辉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懵逼。
过了一会儿，龙医生小心翼翼地问我们：
“还要怎么帮？难道你们不知道，李阳已经去世了吗？”
「啥玩意儿？」
我和陈子辉四目相对，双双露出迷茫的眼神。
「这啥情况？咱们昨个下午还见过他呢……」
我话音刚落，立马就意识到事态严重起来——
昨天见到的李阳，那模样实在是太诡异了，跟正常人完全不像活人似的。
龙医生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人前天才从楼上掉下来的，医院旁边。听说是摔得挺惨烈的，李阳好像就是特意让脸先着地，整张脸都摔得稀巴烂，血肉模糊的，脑浆和血液混在一块儿，连脸上的痘痘都炸裂开来，医生们看了都恶心反胃……他平时给人的印象也是挺孤僻的，我们今天才好不容易联系上他的家属……」
我和陈子辉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这怎么可能？
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人……难不成根本就不是活人？
我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
「龙医生，您有没有想过，李阳的状况或许并不是生病，而是……某种诅咒？」
「青春痘诅咒？」龙医生差点笑出声，「别扯淡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诊断结果，但也没必要把问题想得那么玄乎。」
陈子辉忍不住插嘴：
「可是，昨天下午我们真的亲眼看见了李阳！」
龙医生本来还想笑，但看到我们俩一脸严肃的样子，立刻明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赶紧回到电脑前，示意我们过去：
「来，你们自己瞧瞧这个……」
龙医生给我们展示的是李阳的死亡证明。
他刻意把鼠标放在那个文件的日期旁边，仔仔细细地审视着，看到的确没错，就是两天前的那一天。
没必要再去仔细查证了。
我心里立刻变得冰凉。
陈子辉还是很疑惑：
“哎呀，可是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龙医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你们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但是关于李阳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日期。虽然这里面有些地方挺让人费解的，但是……你们现在真的做好心理准备要听这些了吗？”
我顾不得陈子辉的疑惑，赶紧问：
“龙医生，你就告诉我们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之前跟你们提过李阳的病况［没有明确的医学诊断］，就是说他得的这个病在医学上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虽然有人说是内分泌失调，但其实他的内分泌和新陈代谢都很正常……这医院遇到的一个类似的病例……”
“类似的病例？”
“对，可以说是有点像。你们看看……”
龙医生在电脑上飞快地操作，然后调出来了另一个病人的资料：
徐铭佑。
但是，他的诊断结果却是：肿瘤。
我觉得很奇怪：
“这和李阳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啊？”
“这个病人，他得的肿瘤特别奇怪，身体里长了很多像李阳脸上那种青春痘似的小疙瘩！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而且，一般来说肿瘤的检查不就是做病理化验吗？可这个病人的病理报告却显示，那些看着像是肿瘤的小疙瘩，其实全都是正常的人体细胞。”
我心里头还是充满疑惑：“如果不是得了肿瘤，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死掉的呢？”
“他身体里的那些微小的颗粒突然就炸开了，引发了严重的内出血，最后……”
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昨天李阳给我们讲的那件吓人的事情，就是那个穿风衣的幽灵，还有他身上的麻子……
难道它们也会发出噼啪声然后炸裂吗？
也许徐铭佑跟李阳一样，都是遭到了什么神秘的诅咒吧？
我又问了一句：“龙医生，你觉得李阳脸上的那些痘痘，会不会实际上并不是痘痘，而是像徐铭佑身体里面那种……正常的细胞呢？”
龙医生皱着眉头说：“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给你看一个陌生病人的资料，这可是违背职业道德的啊……”
我和陈子辉都没说话，等着龙医生继续往下说。
“我怕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的病毒，一种还没有被发现的病毒。考虑到你们是李阳的朋友，而且你们说曾经跟他有过接触，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要是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儿，马上就得跟我联系，听清楚了吗？”
我和陈子辉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俩的看法跟龙医生不太一样。
我们觉得这应该不是病毒。
更像是诅咒。
因为我们确定昨天真的见过李阳！
但是在医生面前，我们也不好多争辩，毕竟他是站在科学角度来看问题的。
跟龙医生道别之后，我和陈子辉心情都特别沉重。
陈子辉的状况看起来更糟糕得多了，咱们谁都没忘掉，李阳曾经迫切地要求陈子辉“帮个忙”，甚至暗示他们还要接着谈些其他的事情……你能不能想象一下，假如有一个幽灵跟你约好了下次再见，你会不会感到脊背发凉呢？
第二天一大早，事态急剧恶化。我当时还沉浸在梦中，陈子辉那家伙就火急火燎地敲起了我的房门。等我把门打开，只见他脸色惨白得吓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阿政！你快看看！我的胳膊……！”我仔细一瞧，差点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的小臂上，居然长满了鲜红色的水泡！密密麻麻的，一个连着一个，几乎盖住了他原来的皮肤！“这是啥时候开始的……？”“就是昨天晚上，一夜之间！我……完蛋了，这，这跟李阳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我赶紧冷静下来，说：“别着急，咱们马上找医生……不对，咱们直接去找龙医生吧！”说完，我们俩赶紧换好衣服，直奔龙医生的诊所。
龙医生也特别重视，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专心致志地等着我们。他先给陈子辉做了个全身检查。可是，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些血红色的水泡还是在不停地冒出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散，龙医生在惊讶之余也给他取了样本去化验，到了下午结果才出来——水泡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已知的病菌。这些细胞，全都是陈子辉自己身上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细胞！陈子辉几乎要崩溃了：“这，这到底该咋办呀？”
他的胳膊上冒出的那几颗猩红的疱疹，似乎已经悄悄地蔓延到了他的肩膀，而且还在持续不断地扩大，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爬满他的全身。龙医生看起来也是一脸的为难和困惑：“哎呀，咱们要不再好好查查啊，要是这东西真的不是病的话，那咱们可真就束手无策了……”我又一次提出了那个大胆的假设：“龙医生，你说，咱们能不能这么想，就是……这玩意儿会不会是一种［诅咒］呢？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经过了一大堆的检查，可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之后，龙医生终于有点动摇了：“我也不太确定，但是如果这是一种全新的、从来没人见过的病毒……那你把它叫做［诅咒］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嘛，就跟中世纪的黑死病似的，对吧？”“那这样吧，您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下徐铭佑的个人资料呢？说不定咱们能找到他和李阳之间的共同点，然后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查这个诅咒……或者说是病毒的源头，您觉得怎么样？”龙医生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是看着陈子辉身上那些吓人的疱疹，他最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考虑到陈子辉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快撑不住了，医院里接受治疗，然后拜托龙医生帮忙照看他。而我自己，则打算单独行动，开始进行调查。虽然这几天老是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但是……也许那只是我的错觉吧。拿到徐铭佑的个人资料以后，调查工作就变得轻松多了——我联系了他的紧急联系人，然后亲自登门拜访。接待我的是徐铭佑的父母。我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去看望了两位老人，并且告诉他们我是徐铭佑的老朋友，然后我就耐心地跟他们聊了很久，接着我就巧妙地换了个话题，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最近有个叫李阳的人来过这里？其实我们以前关系挺好的……”两位老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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