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一些医护人员所穿防护服,只能覆盖部分身体
《时代报》
“我戴着口罩上了一趟厕所,然后就收到了警告”,墨尔本华人护士肖瑶最近遭遇难题,医院坚持不让她在非临床区域佩戴口罩。肖瑶想辞职,院方为了挽留,批准她休假。
“请假很容易,但戴口罩就很难”,肖瑶的遭遇也是澳大利亚国内目前对于戴口罩态度的一个缩影。在其他国家陆续承认口罩功效后,澳洲*府与民间依然广泛流传着口罩无用之说——健康人无需戴口罩、公共场合不建议戴口罩、医院非临床区域禁止戴口罩,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截至4月11日,人口万的澳大利亚总计确诊例新冠肺炎病例。严格的社交禁令之下,病例增长缓慢,但威胁仍然潜伏,在感染病例中,12%来自医护人员。
医院
“患者才要戴口罩”
“我去买东西的时候,见过好些人只戴手套却不戴口罩,他们觉得手套比口罩重要。”顾佳宁是澳洲国立大学的大三学生,目前在澳洲首都堪培拉居家学习。
自澳洲颁布最严社交禁令以来,堪培拉街头冷清了许多,但戴口罩的仍然是少数人。在超市里,戴着口罩的顾佳宁总会招来异样的眼光,有些人会刻意避开她、躲得远远的。
她只能尽量不去在意,“我觉得安全最重要,我在保护自己,同时也在保护别人。”
一月底,新冠肺炎开始在国内爆发时,顾佳宁正在杭州过暑假。2月1日,澳大利亚*府发布旅行禁令,宣布“从即日起,在中国大陆的非澳大利亚公民(永久居民除外),在离开或过境中国大陆的14天内,不得进入澳大利亚。”
怕耽误开学,2月24日,顾佳宁先坐飞机至迪拜,在当地停留了两周,而后转飞澳洲。“当时澳洲这样封国,我以为他们意识很强,(疫情)应该不太会蔓延。”
返回堪培拉继续上学后,顾佳宁发现学校氛围与往日无异,戴口罩的同学寥寥无几。“基本都是亚裔戴口罩,有些中国人也不戴,因为他们觉得这边可能更安全些。”
三月份,澳洲新冠肺炎确诊病人在三周内,从多例增至多例。
顾佳宁说,出于安全考虑,一位住在堪培拉的朋友让孩子戴口罩去上学,没想到却让同学之间闹出了不愉快。
“可能别的小朋友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我朋友的孩子回家后心情就变得很沉重。”顾佳宁的朋友很无奈,暂时不让孩子去学校了。之后不久,整个学校就因疫情的扩散停课了。
有类似经历的还有在高校做科研工作的商墨。4月1日,他戴着口罩去超市买菜,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发生争执。
“之前别人只是甩我白眼,但她是专门过来正义凛然地质问我,知不知道戴口罩没有用,患者才要戴口罩。”商墨愣了一下,随后据理力争说,世界卫生组织的部分专家已经在鼓励全民戴口罩了。
妇人仍然摇头,称自己就在医疗部门工作,接受过相关培训,被明确告知戴口罩会增加感染风险。“她和我说,小心你的眼睛,口罩会带着病*进去。”最后,妇人被丈夫拉走了,两人与商墨不欢而散。
4月3日,美国疾控中心首次公开建议民众佩戴布制口罩,以此防止新冠病*经过飞沫传播,对于此举,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也表示了支持。
但在澳大利亚国内,官方的态度与此正相反,4月4日,副首席医疗官保罗·凯利在电视直播中建议,民众不要在公共场所佩戴口罩,以免错误佩戴招致更大的感染风险。“如果你本没有戴口罩的习惯,你戴了口罩就会觉得不舒服,甚至会得幽闭恐惧症。”
澳洲海滩依然有很多不戴口罩的游人
DailyMail
请假可以,戴口罩不行
肖瑶在医院当护士,三月底,医院违规佩戴口罩收到了护士长的批评警告。肖瑶担心自身安全,请假不再上班。
“请假很容易,但你要求戴口罩就很难。”医院的制度。此前,作为唯一一个戴着口罩上班的护士,她也遭受了同事异样的眼光,“有一种很不合群的感觉。”
最开始,医院要求医护人员,只能在面对特殊病人时佩戴口罩,“比如只有知道病人是传染病患者,我们才能戴口罩。”
肖瑶去找护士长沟通,护士长不愿正面回答,只强调了三点,“第一,戴口罩会引起更多的恐慌,他们管这个叫overreacting;认为这会让病人紧张;第二,医院暂时没有确诊的,病人和医护都没有;第三,即使感染了致死率也很低,很多人都已经得过了,没关系。”
肖瑶也和同事聊过戴口罩的问题,她试图以游轮上大面积传染的新闻作为例子,说服同事重视戴口罩的必要性。同事却不以为然,只是轻描淡写附和她:“这病确实很容易传染,我觉得有一天我们都会感染。”
三月底,医院有六名医护人员确诊感染新冠肺炎,医院终于放宽条件,每位医护人员每天发放一个口罩,但“非临床区域”仍然不鼓励戴口罩,这其中包括前台、办公室、员工餐厅和卫生间等地点,“但这些地方和临床区域处在同一栋楼内,中间也不是完全隔绝的。”
医院每天只发放一个口罩,但要求每隔四小时或变换所处区域时,都要更换口罩。肖瑶没有遵守这个规定,她自家的口罩储备也不多。她最终因为一次戴着口罩上了趟厕所,而收到了警告,“问我为什么戴了口罩,又为什么不换口罩......”
肖瑶的丈夫在墨尔本的华人工厂工作,厂里要求所有员工全天、全区域佩戴口罩。她的一位朋友的老板是意大利人,也会要求所有员工戴口罩的,“这让人非常困惑,医院工作,戴口罩的条件却这么苛刻。”
这样的情况医院,三月底,医院ICU工作的朋友告诉肖瑶,该院护士参与治疗一位疑似病人插管时没有佩戴口罩,“这个病人症状非常相似了,呼吸困难、咳着浓痰,但是护士只戴了手套,口罩、护目镜都没有。”
医院ICU工作的护士陈奕雯告诉北青深一度记者,医院,同样只有护理呼吸科被隔离的病人时才会戴口罩。如果病人已确诊新冠肺炎或被隔离,对其进行照料的医护会穿一层防护服,戴外科口罩、护目镜、头套、手套。“如果要对被隔离的病人进行插管等容易产生气溶胶的治疗,医护则会换上N95口罩,并佩戴面屏。”
医院已经在尽最大力保障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就个人防护而言没有中国的完善,但是比其他一些国家好一些。”
真正让陈奕雯担心的,是她医院使用的防护服并非完全封闭,只能覆盖从脖颈到小腿的身体,背后用带子绑牢。医院的管理层写邮件咨询,但管理层表示,这是在执行疾控部门制订的防护标准,“所以我们一线医护对于防护服没什么发言权,每天都是惴惴不安的。”
据澳大利亚本地媒体《时代报》报道,截至4月10日,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有来自8家不同的医疗机构的共计名医护人员感染新冠病*,该数字与一周前相比增加了一倍。澳洲医学协会维州分会会长朱利安·莱特也表示情况不容乐观,“虽然医护工作者只占总人口的3%,但他们已经占总感染人口的12%左右。”
“其实巴不得你戴口罩,但口罩不够”
在墨尔本,越靠近市中心、戴口罩的人越多,商场里戴口罩的比例比街上高。
“我昨天去超市,老外大概有一半戴着口罩,两周前就1%。”商墨认为,别国的做法正影响着澳洲人,包括看到亚裔戴口罩的比例较高,也会影响到他们的想法。
年7月,澳洲多地爆发山火,持续燃烧近七个月才被扑灭。山火影响了当地的空气质量,使口罩早就开始脱销,价格奇高。
4月1日,商墨见到一家理发店销售的口罩是每个5澳元,肖瑶在建筑材料商店则见过,那种只能抵挡粉尘的普通口罩被卖到了超过20澳元。
华人圈子内的口罩生意更火热,价格也相对实惠,代购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