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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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1/2 2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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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把自己作为方法》单读新书圆桌论坛请来了哲学家陈嘉映和人类学家项飙对谈,主题是“对话的精神”。两位学者从日常经验出发,以平实的语言讨论了我们身处时代有关交流的诸多问题。对谈在腾讯新闻平台上直播,吸引超过22.4万人次参与互动。互联网意味着附近的消失项飙指出,在当代中国,对话有两个值得注意的功能。首先是对知识的理解,只有通过聊天,才能看到抽象原则在个人生活经验中的具体呈现;聊天还是排除社会等级制度有效的“去*剂”,可以把双方的社会背景暂时悬置起来,给双方创造一个相对平等的机会。陈嘉映则提到,在学术和普通生活中,对话的目的很少是达成共识,在结果上也很少实现。“那么对话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是通过和对方的交流来修正自己的思想,使各自的思想和立场不断深化。”在项飙看来,对话最大的乐趣是发现不同。可是,当前以社交媒体为代表的交流却有着很强的劝说性,说的话越来越不像自然语言。他说,以网红带货为代表的社交媒体语言,往往是大数据构造的产物,目的是让卖家心动,这引发了他的思考,“在社交媒体上面,你的经验和情绪确实是真实、自发的,但同时又是被高度程序化设计的。社交媒体和娱乐、商业紧密结合以后,我们的意义构造系统好像有了新变化。”对此,陈嘉映表示,互联网的角色不仅仅是工具,不仅仅是提供一个“平台”,它反而可能制造、激化我们的情绪。“像互联网这样巨大的现实存在,我们能干什么呢?首先我们改变不了它,第二还不能拒绝它。所以我觉得一个有反思精神的、对自己有要求的年轻人,就是在明知这种无奈的情况下,还是尽量挖掘技术能够产生的正面作用。”陈嘉映补充,互联网还使得个人形象“切片化”。一个人本来是多面的,在现实生活中无法一直拿一个面朝着朋友、家人,总有“转身”,所以在熟人环境之中人是立体的。但是到了网上,一个立体的人可能只有一些方面是可见的。用项飙的话来说,互联网上的交流,不是一种新的附近,也不是对附近的替代。“附近真正的意思就是你很难去选择,也很难被选择,你跟邻里街头巷尾碰上了,你也逃不了,他也逃不了,不管尴尬不尴尬你都得面对,就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立体感就出来了。这是附近最原初的意思。”但是互联网上的许多小组是事先选择的,是单维的。从现实对话里面,我们学到的知识是身体性的知识,是一个人的生命经历凝结之后传达出的知识和理解,这不能被虚拟的交流所替代。项飙表示,互联网的匿名性的确导致了观点的极端化,这意味着某种价值上的断裂。人们大的观点、价值上的认知,都通过互联网表达,而在日常生活中避而不谈。“线上和线下好像变成两套意义构造系统,这可能是最大的变化。这也是哲学和经验科学学者可以一起工作的地方——怎样重塑我们的话语,让我们能够面对面讨论一些大的价值认同的问题。”男性比女性更加“社恐”项飙观察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很多青年学生都想去做实地调查,但好像有一种“社交恐惧症”,见了人不知道怎么说话。在研究中,项飙也曾碰到非洲当地人抱怨华人不会打招呼,不会闲聊。项飙猜想,这可能意味着一种世界观,即把世界想象成一个单维度的、要完成任务的、等级化的图景,自我意识过强,所以产生了这种所谓“主体间性”交流的困难。陈嘉映认为,这个问题可能不仅是和个人意识有关,还和性别意识有关。在这方面男生要比女生严重很多,可能因为男性本来就是社会角色意识强,所以相对于女性来说不太容易打破社会界限。项飙补充,的确有很多实证研究支持男性的“社交恐惧症”要比女性严重。比如移民群体到了海外,一般都是妇女可以发展出很多海外关系;项飙在浙江村的调查也发现,两兄弟之间的合作不多,一般是女性的丈夫和女性的兄弟之间合作更为成功,原因就是女性在中间扮演的调停的角色。“可能正是因为女性被相对边缘化,所以她们一方面在个体行为上可以比较自由,但同时倒过来又做了很多牺牲来维持以男性为主的这个体系。就像陈老师讲的,今天可能是男性要被历史清算的一个时刻。男性这么长时间一直处于优越的位置,现在现实突然变化以后,他们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摆位置,所以出现很多的心理紧张。”“把自己作为方法”项飙提到,新书里的“把自己作为方法”,重点不是“自己”,而是“方法”。这意味着把对象化了的自己作为一个中介,由此去思考自己的家庭、学校生活、工作环境如何组织起来,个人和世界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即便是跟自己经验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也要从自己的生活经验出发去解构范畴。“把自己当作一个工具、方法之后,你的个体性和特殊性就变得有分析意义了。把特殊性讲清楚了,其实也就对普遍性有了一定的掌握。到最后我们认知社会只能够通过特殊性和个体性来回答,关键是说怎么样去解释和定位这个特殊性。”项飙认为,学者的职责在于精确、系统地记录和分析当下的情况,“超出具体事实之外的、抽象的一般性判断是比较危险的,所有有价值的判断还是要嵌入到具体事实当中。”在项飙看来,学者的观点并不比其他人的观点更加有价值,但他也同意当前的对话交流还做得不够。学者要超越个人视角的局限,就必须和其他学者同行对话。对话不断提出新的问题,也就使得分析更加深入。“我觉得下一步不是去发表观点,而是分享假设,多提一些具体操作过程当中的假设,然后跟别人分享,这可能是学者对话的一种未来。”听众问及如何看待符合实证标准但是缺乏思想性的研究,项飙回答,一些研究看起来有不少数据,但却不能形成新的理解,其原因并非实证过分,而是实证不足。实证并非材料的简单堆砌,而是抽丝剥茧的层层分析,如此才能打动心灵。“实证是我们最可贵的材料,用马克思的话说,生产工具是价值的来源,所以实证不能丢。要避免过度思辨化,在实证的基础上提出新的思想。”项飚最后说。附对话者简介:陈嘉映,年生,先后任教北京大学哲学系、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现为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资深教授。著有《何为良好生活》《走出唯一真理观》等,译著包括《存在与时间》《哲学研究》等。项飙,年生于浙江温州,英国牛津大学社会人类学教授、德国马克斯·普朗克社会人类学研究所所长。目前已出版的中文著作包括《跨越边界的社区:北京“浙江村”的生活史》《全球“猎身”:世界信息产业和印度的技术劳工》。(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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