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9月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了《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让人们窥见到苏式体制下“斗争哲学”带来法制破坏、社会恐惧和荒诞的状态,人们处在一种“无法形容的那种无罪而又大祸临头的感觉”。年9月该社又出版了《耳语者:STL时代苏联的私人生活》,使人们意识到前提制终结后留下的创伤至今难以愈合,如何处理此类问题关乎到*治转型的走向。15年金秋时节由力冈先生翻译的苏联作家瓦西里.格罗斯曼描写二战时期大部头小说《生活与命运》问世。
《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
在《生活与命运》一书中作者反复强调的,“人类渴望自由的天性是消灭不了的,可以压抑,但无法消灭”,“毫无意义的善良永远不灭的秘密,就在于它的无力,这种善良是不可战胜的,这种善良越傻、无力、没有意义,就越巨大,恶对它无可奈何,人类的历史不是善极力要战胜恶的搏斗,人类的历史是巨大的恶极力要碾碎人性种子的搏斗”。
《耳语者:STL时代苏联的私人生活》
这三部著作的侧重面虽有不同,但共同的目的都是“为死者说话,为长眠者发声”,让历史真相大白天下,让牺牲者的血不要白流,使今后的人们能够像人一样的活,像人一样的死,因为要“战胜世界上过去和今后不断反复出现的气焰万丈的、非人性的一切,”并不能一蹴而就,直到今天,“古拉格这种病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从道义上说都尚未被制服。”
《生活与命运》
从人类历史的教训来看,“走倒退的路,从人回到肮脏、可怜、失去名字和自由,变成牲口,只需几天的功夫,而从动物到人的路,却走了几百万年”。任何民族要清理自己身上的痼疾和弱点,要从文明的时空观审视历史,自觉地建立起纠错机制,都不会是一个简单而容易的过程,这中间要经历多少次“进一步退两步”的反复。
在关于“历史虚无主义的讨论中”,俄罗斯的这些作者以他们的亲身经历告诉人们,什么是“历史虚无主义”。一个最明白的常识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植入的历史,未见得就是真正的历史。“国家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使永远无法改变的既成事实重演一遍,可以改变以往的发言,改变文献纪录片上人的位置”,可以任意剪裁和伪造历史,把真相歪曲、篡改、遮蔽掉,这就是“历史虚无主义。
而历史的存在不会以某个强势集团而改变或消失,暴力与物质诱惑的“驯服能力”可以使一拨拨的人参与到集体撒谎的队伍中来,但并不能使所有的脊梁都弯曲下来。那些被时代淹没了的人和事,上帝并还没有遗忘,人民并没有遗忘。这使我们想起,当一位嘴唇冻得发紫的探监者(古拉格家属)低声询问阿赫玛托娃:“你能描述这里的情形吗?”她毫不迟疑地答道:“我能!”事实证明,历史的继承权并不在那些想拼命阻挡住真相的人手里面。
阿赫玛托娃画像
“反思文学”如今的处境
纵观俄罗斯的书评媒体,现在对“反思性作品”的争议性远比上世纪80年代大。过去人们拿到被禁的“萨米兹达特”,立刻奔走相告竞相传颂,当时传播、手抄和讨论一部作品成为人们生活中的大事,而现在这些作品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能够引起人们普遍的共鸣了。
究其原因,“忘掉一切”的说法占了上风,对集全社会的诉说在转轨国家已成为一个“过去时”。首先,那些曾经在前体制下的既得利益者,如今都倾向于回避真相,他们强调,“翻历史旧帐无助于向前看”。其次,新闻放开、社会多元化和市场的竞争环境,使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