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学了。没想到在学生生涯结束前的倒数第三个假期还会被开学恐惧症折磨，昨晚又在高考数学一个小时写不出来的绝望中惊醒，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五点。早晨起来我还记得写不出来的题目只是一道很简单的求方程表达式的第一道大题，可是居然在纠结到底是用y=kx+b还是x=my+b代入计算加上给的点坐标不是整数（我记得给的应该是（-2，-2）和（1,1/8））算了一个小时都没算出两遍一样的答案。年冬天的科技节月考简直是折磨王，那感觉就是6道物理大题除了第一题剩下连题目都看不懂的绝望，关键直到考试结束的时候第一道大题都没算出过两遍相同的答案。这几年关于考试的噩梦所有压抑的感受全都来自8年前那个冬天的惨案（笑。
在寒假开始前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回了家，转眼一个月过去到了返校的时间却还是磨磨蹭蹭地订了元宵之后的票。为什么不想回学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照例晃到了球场，被问到什么时候回学校。停顿了一下不是很想回答。”是不是准备不回去了直接退学（笑“。苦笑一下，一语点醒梦中人。其实也不是不想回学校，只是讨厌回学校之后要做的事而已。在回家之前装模作样地把电脑远程开着，”这样我回家之后也能像在学校一样处理数据。“当天晚上因为实验室断电电脑被关了，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当起了咸鱼。厌学的情绪在读研之后愈演愈烈，从小当惯了好学生乖孩子的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如此讨厌学校。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逐渐开始明白如果选择错了方向那么努力奋斗的自己不过就像是完成一出自我感动的闹剧。如果说在大学里的几年学生生活学到了什么，我想那一定不是什么金子般宝贵的知识，而是装模作样。装模作样地努力，装模作样地奋斗，把自己封进一个华美的棺椁，而内在的自我却在随着时间逆生长，也许有一天会回到最初的原点然后彻底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具可笑的外壳。当我煞有介事地写下这段看似意味深长实则狗屁不通的文字时我也觉得自己挺能装的。也许有人一定要较真让我列出讨厌学习的一二三，我可能真的列不出，但就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拒的信号。最后我把这一切归结于我可能就是懒惰懈怠贪图安逸享受，并且永远向发自内心探索科学世界的人保持最崇高的敬意。于是当我想就此躺平的时候内心深处又不断传来不服气的喊声，但是仔细想一想所谓的不服气并不是处于对科研事业的热爱而是丑陋的内卷后遗症罢了。从倾轧的一方转移到被碾压的一方，不甘心不乐意不服气罢了。就好像被小孩戳破新装的谎言时气急败坏的国王一样而已。
回家之后看着去年疫情期间跟风买的网红书目《枪炮细菌与钢铁》想着自己也该认真读一读严肃的历史文学，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译者的问题还是作者写作时总是喜欢用故弄玄虚又臭又长的从句，经常看着看着就找不到主语精神涣散哈欠连天，再一看页码不过才草草烦了10页而已，于是我放弃了。《猜火车》里mark一次又一次地进行他可笑的戒*，可是heroin已经破坏了人的内分泌机制，大脑无法再自主分泌内啡肽而必须在heroin的刺激下才能分泌出大量的内啡肽，而戒*即意味着无时无刻忍受着肉体上所产生的诸多苦楚，甚至于行走时膝盖关节相互摩擦的疼痛。而沉迷知乎b站抖音等碎片信息平台的大脑同样被剥夺了产生多巴胺的权利，除了在不断地下滑中能刺激大脑产生短暂的欢愉，在一切稍微枯燥正经的文字信息里已无法再找到任何快乐的信号。在自媒体大行其道的今天，碎片信息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的麻痹大脑的上瘾品？和mark不同的是Hechoiceshislife，ButIhavenochoices。尽管从结果上看自己是个循规蹈矩随波逐流混在人群中就消失不见的普通人，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深处对于特立独行离经叛道的向往。上初中的时候特迷恋韩寒，觉得哥们儿玩赛车写小说不上大学黑郭敬明特别酷，写的东西也是群情激奋动不动就想和世界谈谈。后来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早年喜欢掉书袋喜欢当公知发声的投机青年人，且也随着岁月的打磨逐渐走向圆滑，遂弃之。临近高三的时候在阅读材料里看见了一个叫冯唐的人写的短篇，觉得不错，有股子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味道，当然当时的语文老师要是认真拜读一下冯唐的其他大作估计打死也不敢把他的文章放到阅读材料里带坏高中生。于是高三一年里冯唐成了我最崇拜的会写字的人，甚至想在考试时模仿他的文风写作。可是读了基本此人的小说和杂文集之后发现，他所鼓吹的文字底蕴和文学金线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用手机看完了此君的所谓青春三部曲（《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我终于也流露出了老流氓孔建国所恐惧的狡黠笑容：他的所有故事我都听过了。上了大学之后无意中接触了日本文学，当然读的也是近现代的几位畅销书作家，渡边淳一讲男女最细致，但文字要么太情欲要么太苦寂；东野圭吾擅长编案子，《白夜行》之后再无佳作；村上春树老装逼人了但是写的东西就像一杯清茶，无论什么时候喝都合适，此外尽管作品的视角局限在第一人称却总是希望用隐喻去拓展格局，老谜语人了。于是有两年时间里总是沉浸在两个月亮的世界里在伸手不见五指井底里暗自窃喜。再就是现在，最崇拜的文学流氓就是欧文威尔士了。《猜火车》的电影是我为数不多愿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片子，大多数电影我是不愿意第二次打开的。去年疫情在家的时候也把小说原文筛了一遍。期望会像mark一样潇洒随性，其实则是像sickboy一样病态，像Begbie一样神经质，最后活成了spud一样懦弱的样子。
陈冠希在《头文字D》里借高桥凉介之口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人生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也许喜欢的事情很难找到，但是对于讨厌的事情一定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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