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夏致与你不见不散」
编辑:夏致
来源:我是*姐(dujiestory)
谭青是我的一位读者,最近她离婚了,想跟大家讲讲自己的故事。
01
谭青说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称心如意的。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一名工人,下岗后做过小生意,去工地上打工、后来又去做保安。母亲没什么文化,只能四处打零工赚钱,父母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见面了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家务,孩子的教育,总之各种问题都能吵架甚至打架。
夫妻失和令谭青母亲的性格变得十分阴鸷古怪,对谭青管束得很严。
她想让谭青好好读书考大学,最好是考*法大学或者公安大学。她希望女儿以后当一名法官,叛离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自己父母的离婚案,或者当一名警察,这样可以保护她不被丈夫家暴。
可是谭青不想学这个,起初她想学播音主持专业,因为同学们都说她的声音很好听、甜美清脆。她自己也觉得以后当一名电台主持人挺不错的。可是父母都觉得学这个不靠谱,那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学的吗?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妈妈让谭青报考一所*法学校,可谭青却想报一所艺术学校的播音主持专业,母女争来争去,最后,谭青*气似的,随便选了一个大学,瞎选了一个专业。
因为不喜欢,所以大学时光完全是混完的。
大学毕业后,母亲想让她回老家去工作,谭青却一门心思要去南方,二十几年来,她像一只囚鸟一直被母亲控制。如今自己终于长大了,她想要逃离!
当谭青拎着皮箱毅然决然地离开家,转身的一瞬间,看到母亲湿润的眼角,她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快意。
0
到了广州,谭青才发现,自己这样的三本毕业生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等同于没有读过大学的人。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公司的文员,可是她连这样的工作也做不好。工作半个月不到,她出错三四次,给经理打印的文件,她装订的时候有一页搞错了顺序。让她写个材料,她从网上下了一个范文,却忘了把公司名称改过来。
这样的表现,自然得不到转正留用。
她又陆续做过几份工作,可是都很不顺心。她这才发现自己大学四年什么都没学到,也没有做好投身社会的准备。
后来找到一份工作是在房产中介卖房子,可是她带的客户,明明前两次都是在谭青手里看的房,最后签合同的时候却撇开她,被其他公司的业务员撬走了。为此,经理把谭青大骂了一顿。告诉她这个月奖金全扣光,只能拿底薪。
而倒霉的是,她的一个老乡说要做一个生意,两个人一起投资,可以赚大钱。谭青把自己全部的存款一万元,都投给了老乡的这个生意。没想到老乡却跑掉了,她被骗了。身无分文的谭青已经连房租都交不起,被房东赶出来了!
第一次,谭青觉得人活着真是太难了。她一个人来到江边,突然一个念头升起:自己活得这么失败,不如死了算了。
03
谭青从下午坐到傍晚,想了好久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她一步步地朝珠江走去。当江水淹没小腿时,突然一只大手拽住了她。
扭头一看,是个中年男人,他大声问:“你想干什么?”谭青哭道:“我不想活了,让我去死。”男人用力拖着谭青,朝岸边走去。就这样,他把她救了。到了岸边,听了谭青自杀的理由,男人笑了,他说:“你也太脆弱了,就这么点事,就要死啊?那我每天都可以自杀一次了。”
看着他大笑的样子,谭青突然觉得他很洒脱也很坚强。
这个救她的男人名叫闵志锋,当时30岁,比谭青大7岁。从老家来在广州做快递已经两年了,聊起学历,闵志锋自嘲地说: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老家跟人家学修车,因为偷着开客户的车去兜风,结果撞坏了,赔了0多万,家里因此欠了一大笔钱,没办法,只能从老家出来,到广州来打工。那一晚,被房东赶出来的谭青,跟着闵志峰到了他的单身宿舍。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闵志峰主动说:“你睡这里,我去我老乡那里睡。”
说完,闵志峰就带着一些日用品出了门。
那晚,睡在闵志峰的床上,闻着他被单上的肥皂气息,谭青的心头有了一点久违的温暖,看得出,这个闵志峰是一个好男人,他见义勇为而且不乘人之危。
年轻的时候,爱情总是没什么原因。因为喜欢和他一起吃饭,因为和他一起走路,因为都寂寞都孤独,所以就爱了。
不久,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也开始了同居日子。
又过了几个月,因为一次犯错,闵志峰被快递公司炒了鱿鱼。从此后,闵志峰和谭青开始了四处打工漂泊的日子。
恋爱三年,他们先后去过深圳、北京、南京和杭州,换了十几份工作。打小工的工资,不可能高,谭青告诉我,两个人一起做工的时候,每个月最多加起来万把块,扣掉房租和吃饭什么的,也没什么结余。
后来有一次,谭青在工作时候受了气,闵志峰就很豪气地搂着她说:“以后你不要出去工作了,就在家洗衣做饭,我来养你。”
那时候,谭青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相反,二十几岁的她很感动。而且在社会闯荡这么多年,谭青确实不喜欢上班,不喜欢看人家的脸色。
有时候,穷+懒,就是一种绝症。
当时他们在杭州,闵志峰一个月就四五千收入,还不固定,扣掉一千多最便宜的房租,两个人过得很苦很穷。可是谭青不觉得苦,她觉得这种自由自在,四处为家的感觉也挺好的。她甚至把自己想象成了郭靖和*蓉,四处为家,相亲相爱。
恋爱第三年,谭青和闵志峰结婚了,两个人没办酒,就花了9块钱领了结婚证,和彼此父母打了电话通知了一下。
婚后的日子,还是穷。他们在北京,住过地下室;在广州,住过工棚。结婚一年,谭青没买过一件衣服,到了冬天,太冷了,谭青就把保鲜膜缠在秋裤外面,再套一件厚外套……当时的谭青觉得,每天晚上,和闵志峰在床上搂在一起说说笑笑,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她想不到,有一天,穷会差点要了她的命。
04
年3月,谭青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惊喜万分。而闵志峰知道谭青怀孕的消息后,却只有惊没有喜,他沉默了半天,开始劝说谭青把孩子打掉,理由很简单:没钱。
闵志峰告诉谭青,他从头到脚,所有的银行卡和手机里加在一起,不到7千块钱,怎么生孩子?
谭青却不肯流产,她说:“这几千块钱,也够剖腹产了。而且,老公,你放心,我会努力顺产的,我这么年轻,肯定可以顺产。顺产后,我也会母乳喂养,尿布呢,就用旧衣服,开水烫烫就可以。养个孩子,也不花什么钱。”
看到谭青这么懂事乖巧,毕竟当时闵志峰已经33岁了,也盼望有个孩子。于是,就答应了生下这个孩子。
为了省钱,整个孕期,医院做过一次产检。孩子在肚子中,一天天长大,谭青买了一些柔软的棉布和棉线,给孩子做了一些小衣服,幸福期待宝宝的诞生。
哪晓得,孕34周的时候,谭青突然感冒了。
一开始,以为是普通感冒,谭青并不在意。那几天,她拼命喝水,希望能够自愈。可是这样疯狂喝了几天水之后,感冒症状不仅没减轻,而且越来越重。
谭青日夜咳嗽不止,开始发低烧。
不得已,闵志峰去药店买了几十块钱感冒药,谭青吃了一些药,也没减轻。
孕36+3天,谭青的病情加重,她和闵志峰说,感到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宝宝的胎动似乎也特别频繁。不得已,闵志峰才带医院。
诊断后,医生说,谭青已经得了肺炎,各方面状态都不好,必须立刻做剖腹产。做剖腹产必须产妇家属签字,面对这个,闵志峰却死活不签字。他说:“女人生孩子,是个自然的过程,我家的女人们,都是这样生了一堆孩子。怎么现在的女人,动不动就要剖腹产?医院,你们医生就要产妇剖腹产?你们就是想赚钱!”
05
就这样,从下午3点,一直到晚上8点多,这段时间,护士和医生一共找闵志峰谈过四次话,希望他签字剖腹产,否则可能孩子和妻子都会有危险。
可是,闵志峰依然坚持认为,医院的套路,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谭青告诉我,当天晚上八点多,她突然晕厥,等她再清醒过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她听到医生说,她已经心肺衰竭,很危险。
谭青问:“医生,我自己签字做剖腹产,可以吗?钱,我现在找我妈要,费用我自己交,不求他交。”
冰冷的手术室里,命悬一线的谭青,第一次明白,有情饮水饱就是扯淡!活着,才是唯一的道理!
就这样,急救室的谭青,自己颤抖着手,给自己的手术知情书,签了字。她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这才知道,女儿已经命悬一线,虽然已经多年没联系,但毕竟她是自己的女儿,打碎骨头连着筋,谭青妈妈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