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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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26 20:08:00
白癜风什么原因引起的 http://pf.39.net/bdfyy/bdfyw/180110/5989991.html

作者:包大包

这个世界最不会说谎的就是男人的发际线。

这次见面,老*的发际线跟半年前比又有了肉眼可见的飞速提升,酒后红彤的肤色在头顶灯光下折射,用不着细看,就能瞅见缕缕反光。

他一杯酒下肚,嘴角一抿,大呼过瘾。眼角一眯,几道纹路伴着红晕立马爬上他的脸。

烟雾缭绕,美酒连连,趁着他喝得尽兴,我见缝插针。

「体检我约好了……」

「不去,去了准一堆病。」

「不是因为去了有病,是本来就有才能发现。」

「不去,好得很。」

眼前的老*就是我的父亲,之前我写过关于母亲病情与用药的经过(《太阳下山,还有星辰月光》),这次适逢癌共舞的十周年庆典,想写一些在患者抗癌的路程上,那些可能被忽略的、却始终在身旁的,同行人的故事。

老爸的「医院恐惧症」

自从四年前母亲确诊肺癌晚期后,老爸患上了「医院恐惧症」,医院彷佛和病痛、死亡紧挨在一起,一不留神就会走错门。除了每个月不得不陪母亲定期复查以外,医院门口都要猛踩一脚油门加速逃离,企图甩掉紧紧跟随的焦虑。他话少却固执,极少地任由情绪操纵。

「不然你在考虑一下?」

「坚决不去。」

老爸年轻时是个梳着二八头、穿着皮衣喇叭裤的摩登小伙,人送外号「摩托刘德华」。寒冬腊月,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老街的面包砖震得耳朵发痒,趁着黑夜,我们窜进游戏机店研究拳皇的绝杀组合键,直到被老妈当众拎出;夏日骄阳,听说入幼儿园必须交一张照片,他二话不说拉着淡*的长裙蓬松头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我奔向照相馆,被老妈嫌弃像极了走失的流浪儿童;路过秋日,他做了一只风筝递给我,虽然手工一点也不精巧,但我却欢愉地拉着线一路小跑,跑着跑着,一转眼就到了现在。

现在的他已然是标准寸头的中年男人,摩托车报废后似乎他的英气和果敢也一并消失了。都说中年男人是最孤立无援的,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尚未成年,老人已开始体弱,所有因家庭血缘维系而聚拢在身边的人都要依靠他,他们却没有依靠,只能强大。熬到我大学毕业,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才减轻了一半。

四年前,拿到病理报告的那一刻,世界失真,心口中弹,迟钝到哭不出来,而父亲只是一刻不停的抽烟。当晚,在父亲的提议下,为了瞒住母亲的病情,我们如同今日这般,把酒言欢佯装平静,安慰她只是早期,连手术都不用,光吃药就能解决。

我和老爸都知道,除了目前有药可吃外,其他都是编造的。

女儿们都在外地工作,父亲全职在家照顾母亲。一线检测出Egfr突变后,易瑞沙维持了7个月安稳日子,二线测出tm突变,单药奥西替尼(adz)又稳定了一年时间。年底,原发病灶增大,新增了肝部转移,而原发egfr患者出现远端转移,很大概率是met扩增引起的。拿着全阴的基因检测报告,我们只好*一把联合卡马替尼(inc)的用法,庆幸的是,40天后肝部的病灶在ct下就隐藏了踪迹。

「有没有可能是医生误诊了?要不要再去看看?」

「怎么可能误诊呢,误诊的话这三年吃的药怎么会有作用。」

「好吧,医院了。」

这三年日子里,一直算比较顺遂,从一开始的茫然慌张、不停学习,到现在看着母亲一如常人,父亲和我有些麻痹了,萌生了错觉,似乎癌症和死亡应该和我们相距甚远,日子能一直这样稳步前行。

我们与死神的距离

年10月,奥西替尼联合出现疲软,原发缓慢增大,后续用药不详。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90岁的奶奶身体极速恶化,一张张病危书后,医生通知准备后事。医院,每日每夜地守着。

电视里那些临终时平静安详都是骗人的,有的是无尽的恐惧和让人难以言状的痛苦。

奶奶一辈子能扛能忍,知道母亲的病情,始终不抱怨怕徒增我们的担忧。最后的半个月,再也无法起身,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手动每天翻身擦拭,连流食都吃不下了,就这样一天天躺着,饿着,痛着,侵蚀着,还活着,却清醒地受着罪,清醒地流着泪。

无法痛快点解脱,连带着所有人都在这种残忍里煎熬,我们在竭尽所能地挽留生命,她却在用毫无质量与尊严的生命成全我们对生死如此浅薄的认知。

濒死前人的神智谵妄,油尽灯枯的身体和大脑都变得不再可靠。最后一刻,我和父亲坐在她的床边,听着她的呼吸慢慢衰落,突然又大口喘气,似乎吸尽最后的不甘。

监护器变成了直线,什么东西不见了,只留下手里还温热的温度。

处理奶奶后事的那几天,父亲一直显得很冷静,招呼亲朋好友,忙前忙后彻夜未眠,母亲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全程陪着父亲料理。看着他们冷静到近乎冷漠,我一度以为至亲离世生老病死在父母眼里是漫长人生里注定会发生、不过插曲而已。

终于结束所有善后,我寻找着母亲的下一步用药方案,并思考该不该将病情告诉母亲,这时父亲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

「给你煮点面吧?」

「不吃了,没胃口。」

「好,那睡一会吧?这几天你和老妈都没休息好。」

「有点睡不着。」

「那你自己决定吧。」

我不咸不淡地回应,其实有点生气,气他们如此快速地死亡释然。

父亲洗了把脸,准备向卧室走去,突然,他冲我回头淡淡吐出几个字,

「女儿,我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他费力挤出一个苦笑,眼眶泛红的同时转身径直进了房间。

砰!我全身的血流都静止了,也忽然明了他们苦苦深埋的悲戚。

我希望这个世界的风雨,都绕过父母,向我一个人倾斜。

梅沙替尼第一人

我从前笃定父亲认为母亲被误诊是个愚昧的想法,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这是他作为离母亲最亲近的角色,费力给自己制造的安全屋,他也需要假象麻痹自己。

第二天,和父亲商量后,我们把病情的真相告诉了母亲,一是希望她有知情权,二是希望她有什么未完之事都可以尽力去做,不留遗憾,我们也达成统一共识,所有的治疗方案都以提高生命质量为第一考虑要义,能吃靶向药的情况下,优先选择靶向治疗。

得知病情的母亲经历心理的反复重建,一度陷入崩溃的边缘。她变的异常脆弱,也异常珍惜每日的光景。比起不断地经历肿瘤抑制,缩小,稳定,耐药,增大的反复过山车,更害怕地是对无药可吃的恐惧,是你永远没法猜到倒计时是不是已经开始。

好在经过与癌共舞论坛的学习和群里大咖们的指点,我们采用了联合met二型抑制剂梅沙替尼(merestinib)的用法,作为国内首个使用梅沙替尼的患者,母亲的病程也得到了很多前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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