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媒体报道,1月31日晚,湖北京山市坪坝镇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据悉,屋内女主人在呼救的过程中,险遭入室劫匪猥亵。好在,她急中生智,一边咳嗽一边拼命推开劫匪说:“我是从武汉回来的,已经有了感染症状,所以一个人呆在家里自我隔离”。劫匪听闻大惊失色,抢走些许财物后逃离现场(目前,案件已经侦破)。
就事论事,要不是身处疫情之下,可能上述女子,不仅破财,而且还会失身。好在,她能临危不乱,利用局势之险,让自己免受伤害。当然,这也再次实证一点,在“致命的恐惧”面前,劫匪也是渺小的。要不然,他怎会仓皇逃跑呢?
不过,反过来看,要不是他被“致命的恐惧”吓跑,他可能面临的罪孽更深,也就是在入室抢劫罪的基础上,还会加上猥亵罪或强奸罪。总之,一句“武汉返乡”,改变了案情的走向,也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不得不说,在混乱面前,“致命的恐惧”是恒久的力量。
坦白讲,具体的案情发展,可能并不复杂。但是,当把案情置于疫情的大背景之下时,就会发现人的异化之处。从某种层面上而言,入室抢劫罪,入室猥亵罪(强奸罪)都没有让劫匪感到害怕,而疫情中的病*,却可以让其仓皇逃跑。
这就说明,人在面对延迟性的恐惧或惩罚时,总是显得反应迟钝,或者有侥幸心理。而面对“致命的恐惧”(致命的病*)时,就显得瞬间怯弱起来。因为,抢劫的惩罚,猥亵(强奸)的惩罚,在劫匪看来,有逃生的可能性,起码在一定程度上“不会致命”。
但是,被病*感染,貌似就会带来致命的可能性。起码,从目前来看,在这场疫情中,被病*致死的可能性是有的。所以,就这场戏剧性的抢劫案来讲,本质上反应的是常人面对“致命病*”的态度。并且,这其中的反映出的认知异化,是值得追问和玩味儿的。
人类对致命性病*的恐惧,由来已久。典型的两种致命性病*恐惧症:艾滋病恐惧症,狂犬病恐惧症。因为,就目前来讲,这两种病症一旦进入发作期,被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这导致,很多人如果发生高危性的暴露接触,就会产生恐惧的心理。
因为,在致命和非致命上,很多时候就是“0和1”的关系。当然,对于新型冠状病*,这属于阶段性的致命病*,因为,当疫情过去,它就不再令人恐惧。但是,处于疫情之下,它却能让人们产生一种“恐惧的氛围”,也就是在避害的趋向上,人们是一致的。
甚至,人们对于它的认知是统一的。即便,很大程度上,多数人并不能从病理上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人们对它致命性的理解。所以,“武汉返乡”就成为一种“疫情黑话”,关键时候,能成为救命的稻草。但是,“武汉返乡”本身还没有说到根上,相对来讲,也是一种模糊性的表达。
毕竟,病*是可恶的,武汉人是无辜的。但是,从人们面对“武汉人”的态度上来看,不少人还是相对非理智的。甚至,只要提到“武汉人”就觉得要远离,根本不关心他(她)到底有没有被感染病*。事实上,我们要知道,即便在武汉,绝大多数人还是健康的。
可惜的是,人们对于事情的看待,永远是从宏观到微观。这导致,微观层面的祸患,最终会被宏观化,具体化。就比如人们对艾滋病患者的偏见,主要是从传播途径上形成的。这导致,一旦被感染,道德的人设就会崩塌。
只是,不见得所有的艾滋病患者,都是因为性接触而被感染的。但是,主流的认知,才不会听具体的解释。由此,理解“武汉返乡”这种黑话的威力,自然就更为容易一些。但本质上,这依旧是群体性恐惧的一种延续,而非是理性认知的延续。
不得不承认,“致命的恐惧本身”,一半缘于理性,一半缘于非理性。要知道,生老病死,这是真实世界的面目。甚至,比起病*的致命,交通肇事的致命更加触目惊心。但是,人们更偏向于将病*的致命放大,总觉得被摸不着,看不到的病*“杀死”,有些无法直面。
当然,我们也要清楚一点,交通肇事来讲,相对是可预见性的。因为,只要坚持大前提(按照规则驾驶),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祸患。但是,对于“致命的病*”而言,因为,人类对其处于未知或半未知状态,所以,就会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存在。
所以,当人类彻底攻破艾滋病,狂犬病时,以及癌症的密码时,很多恐惧就能被释怀。不过,人类与病患的斗争,可能永远不会结束。毕竟,人类在进化,病*和疾患也在进化。而这就是生命的本来面目,也是大自然交替变幻的基本法则。
要知道,恐惧是会传染的,它能把潜伏的偏见转化为某种更危险的东西。所以,当人们知道狂犬病后,即便是被健康的狗抓伤,咬伤,也会赶紧去打针,甚至,听说自己居住的城市里有艾滋病患者,也会脑海里打转:“会不会在商场遇见”,“会不会曾经用过同一酒店的马桶”(即便,很清楚并不会被传染)。
于此,也就能理解“硬核防疫”的出现。事实上,“硬核行为”本身就是一种面对恐惧的失措。在常态化的春节里,一切礼仪为重。但是,在疫情之下,人们除却理性的防疫,更多是一种本能的防疫。记得,疫情之初,很多中老年人不戴口罩。但是,随着疫情的发展,他(她)们比年轻人还着急戴口罩。
很多时候,不是理念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感受到“致命的恐惧”。但是,要注意的是,即便感受到恐惧,也要理性的恐惧。因为,对于“武汉返乡”来讲,它能在危急时刻成为救命稻草,也会在危难之间,让武汉人更加孤独。说到底,病*没有道德准则,可是人要有基本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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