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难啃的春卷
编辑:难啃的春卷,Sandy
我一直在徘徊,在探索,在躲避他人对我的目光。
“大人们都叫我合群点,但是什么是合群?”
“我也想做一个受欢迎的人,可是面对人群时,为什么我却犹豫了?”
“独处的孤独和社交的迷茫,究竟是否可以并存不悖?
社恐日常咒语:别看见我
大部分的社交场合,我都可以很好地消化。毕竟就是点头,微笑,介绍自己,最后握一下手。聊聊天气,说说学习,也就可以了。
可是有些社交场合总让我产生焦虑想逃避的情绪。
我在星巴克排队的时候,会嘟囔好几遍想点的饮料。尽量一句话就结束点单,让咖啡师没有问问题的机会。有时候想试试网红饮料,直接把要求写在手机备忘录里,点单的时候直接给咖啡师看。
赛百味更是社恐地狱,优雅的点餐永远不存在。如果可以网上点餐,我就永远不去店里。如果可以点现有的搭配,就永远不自己选择。挑选面包、芝士、肉的整个过程,足够让我心中的小鹿蹦跶出心脏病。
在满满的课堂里,当教授询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时,即使心里有完美措辞的问题,也情愿等两天到教授的officeHours单独询问。毕竟那么多人注视的目光还是能躲则躲较好。
我希望踏进Uber(美国滴滴)的后坐后,除了问好,不再说话。虽然在坐车的时候,可以把尬聊当成练习口语,但是当司机一刻不停的和我聊天时,就像唐僧念咒,困在车里,出也出不去。经常恨不得缩成一小团,让他看不见我。这些小事的发生会让我问自己,因为这些在特定社交场合产生的焦虑情绪,我需不需要去看医生?从医学上分析,社交恐惧症是一种亚型焦虑障碍,指个体在特定的社交情境中,由于担心别人负面评价,而产生过度担心与恐惧,害怕在别人面前出丑或处于难堪的境况,因而尽力回避[1]。重度社恐肯定是要就医并采取认知行为治疗的,因为社恐常常会同时伴有其他的精神障碍需要外界帮助的。在医学统计上, 41.4%的共病是情感性障碍(包括抑郁症,躁狂症,双相情感障碍)[2]。可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社恐,尤其是踏进陌生环境时。很多人都没有持续六个月以上的害怕或焦虑而选择回避退缩且引起有临床意义的痛苦而需要就医的地步[3],所以在朋友之间对“社恐”的调侃,网上大家发表的尴尬社恐瞬间,自己的自黑之中,也就不怎么计较原意了。社恐日常咒语:别再上网课
去年突发的疫情,除了带来无尽的悲伤和隔绝外界的禁令,也让每一个留学生开始面对网课。起初,收到通知的我是拒绝与排斥的。一是为自己的学费不值,二是对临时做出规定的不信任,但最重要的还是无法接受不得不面对镜头的恐惧感。回想在校的日子,我总爱带着平板落座在角落,偶尔也会和朋友聚在一起。也许这样的选择略显孤单,但却令人感到舒适且平静。只不过,网课却打破了我想要隐藏在人群中的本性,因为在一封又一封来自学校的邮件里“PleaseopenyourcamerawhenyoulogintoZOOM”被强调了一次又一次。面对摄像头总是让我有一种被注视甚至是窥视的错觉,令我非常的不舒服。当时在下载ZOOM的心理活动只有“面对面的交流都够我受的了,现在居然还要在互联网上折磨我”。社恐的我自从上了网课,一直被教授强迫线上交流。我现在还能想起自己第一次用ZOOM上课的尴尬场景。当时因为睡过时间只能是临时加入会议,好巧不巧教授刚好结束分享屏幕。而我又忘记设置关闭摄像头,结果一个睡眼惺徐并且顶着鸡窝头的我直接占满所有人的屏幕。令人难受的是老师直接让我做自我介绍,更无奈的是之后的每堂课上被点名回答问题的人必有我。除了开视频的不适,ZOOM强大的break-outroom功能更是令我死亡。很不幸,疫情期间我有一门选修课的教授就非常喜欢这个功能,每节课都至少进行一次随机分组讨论。每次上这门课就好像被迫进入Omegle聊天室不停的和陌生人交流。遇到爱说话的倒还好,配合着那个人进行积极反馈就行,但绝大多数情况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只能傻傻看着镜头。有时候有个人先说了,但是没听懂,又也不好多问,结果又没了后续。最后只能等一分钟倒计时出现后立刻点下退出按钮,一秒也不想多待。网课确实在不断入侵我的安全领域,但在一次又一次被“冒犯”的过程中,我也在不断寻找自己社恐的原因。在经历一学期的网课折磨后,我开始静下心来反思社恐的真正原因,我发现很多时候,其实是自己无法面对那个自认为不够完美的自己。很多时候,其实有什么说什么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得不承认网络确实增加了人们的沟通成本,但同时,我们自己对于自身的自卑其实放大了我们身上的不完美。我很多时候确实口语不够好,但是尽力去表达的话,大多数时候人们是能听懂的,尽管可能有各种各样小的语法错误,可能有各种各样的结巴或者用词不精准。但只要我们想去做,很多事情并没有我们自认为的那么不完美和那么可怕。不断地尝试挑战社恐,确实也是一种发现自己社恐背后真正原因的方法。不过要让我重来一次,还是别上网课吧。社恐日常咒语:别约我跳舞
周五晚上八点刚过,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我的Messenger接连跳出了从楼上寝室姐妹发来的七八条未读信息。看着满屏的惊叹号我都能想象到她发消息时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样子。消息一条一条,从要不要去Party到谁会去,到给对方化妆,还没等我回复,她就已经替我预先设定了接下来整个晚上的行程。我看着满屏的消息感到为难,一方面是印象里Party的氛围让我感到紧张,但是面对小姐妹的热情我又不知道改怎么拒绝。
我挠了挠头,“呃,好吧,那就去吧”紧接着就听到楼上她兴奋的尖叫声,以及她匆匆忙忙下楼来我房间的脚步声。
我说完这句话心里其实就有点后悔了,一想到要在那样一个场景里呆好久,我恨不得直接钻到地缝里去。我的房间放着SingleLadies的音乐,她一下跳上了我的床。我从堆着化妆品的桌前回头对着刷着手机的她说:“我可就靠你了!”
带着精致的妆,踩着马丁靴,挽着小姐妹,我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可以压过音乐的欢呼声。别人听到的是鼓点,我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万一妆花了怎么办?我不会跳舞啊!到底有谁在啊?到时候说什么啊?没有音乐我都可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有音乐不更听不明白了?”进门之前,我最后的想法就是大不了把自己灌醉就早点离开。
踏进派对,我就是假笑公主。整个房间里是五彩的迪斯科灯和“群魔乱舞”的人群。走进舞池边缘,不管认不认识,是周围的人都要抱一下。“天哪!你竟然来了!”“衣服好好看!”“你的眼妆真的太炸了!”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小时候和父母去应酬的样子,好像唯一会说的词就是“谢谢。”Party上自己认识的人也不多,和好多人明明我认为只是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程度拥抱。跟近乎陌生人的亲密接触都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生硬的应付着每一个拥抱。但每一个亲密接触都让我感到疲惫不堪。
偷偷瞄了一眼手机才刚十一点,怎么也要对得起两个小时的精心打扮,撑到十二点吧!我就像一个考拉熊挂件一样,挂在小姐妹身边一步不离。当回头但她不在时,我都觉得在这躁动的环境下,身体体温都冷了许多。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下,我被她拉着进了舞池。人挤人地扭了两首歌,我就以补口红为借口跑去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还是撤吧。回到寝室,我一头就栽到了沙发上,虽然自己不是很爱喝酒,但是在那个场合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一些。和如此之多的人进行高强度的互动,在各种不同的社交距离之间反复横跳,自己的安全距离不断地被侵犯,我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消极,伴随着酒精烘发出的微微的头疼和轻飘飘的感觉,我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起来,我开始反思昨天那个疯狂的夜晚。不得不意识到的一个事情是,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这样的环境,并不是自己不想,而是自己就不属于哪里。尽管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想要尽量表现的平易近人,开朗乐观。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本源上就无法适应那样的环境。我突然想起之前很多次同样的感觉,不论是别人叫我去唱Karaoke,还是去音乐节。每当面对那狂欢的人群时,我的内心总是泛起一种莫名的焦虑和恐惧。社恐日常咒语:别,社恐快走开
当然,留学的日常社恐远不止于上面的故事。开学第一天被叫起来自我介绍,突然响起了的电话,吃饭遇熟人......这些突如其来的被迫交流都令社恐人士瑟瑟发抖。不过,请你相信,绝大多数社恐只是暂时的。我们不知道他人会如何评价自己,却又极度在意他人的评价。既想成为自己心中完美的样子,但是又害怕被那些自己不熟悉或者不适应的场合和关系伤害。这样的紧迫感给了我们充足的理由去面对社交带来的焦虑。而这背后,或许是因为那些可大可小的自卑,我们又很有可能放大我们自认为不完美的点。结果就是,自己的任何一个缺点都会成为他们对别人的目光所感到的焦虑的理由。所以啊,很多时候,平静一点对待自己的缺点,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或许能够对我们的社恐有很多帮助。对于留学生们的社恐而言,还有另一个很大的幕后推手—从中国的社交氛围切换到西方的社交氛围时,很有可能会因为两个氛围的巨大落差而感到无措,进而演变成社交恐惧。
初来乍到时,好奇心与新鲜感会让我们渴望多多接触这个环境,和这个环境里的人产生联系。然而,对于许多中国留学生来说,美国的大多数社交行为是很容易让我们感到无措的。至今我还记得在美高参加的第一个Home